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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半夜約會,狼嚎怕怕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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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媽媽二度進宮,上次是為了大女兒筱銅錘早戀的事而被叫到學校來,費盡口舌才總算讓筱銅錘和那個什麽爾萌的分開,時隔還不到一個月,又再次為了小女兒筱金櫻早戀的事而被叫來,這種感覺就好像家裏養了兩只家教清白的鴿子,結果接連兩天,鴿子屁股都被外面的老鷹給啄了,令老娘感到十分痛心。卻又不敢打不能罵,只能用道理加以勸說。

陶子明的爸爸也趕來了,他是一個養豬專業大戶,社會上的人都稱他陶董,無奈精英架子擺得再大,陶子明在這個單純的年紀,還體會不到三百六十行、行行有老大的道理,在學校裏都不好意思和同學說自己的爸爸是養豬的。陶爸爸以豬為陶家命脈,希望兒子讀個兩年書就回來子承父業,但陶子明說自己以後要研究古典音樂,和豬徹底保持距離。

賈通政又拿出那老一套,將一份分手協議擺出來,要筱金櫻和陶子明當著長輩的面簽下。

筱媽媽對筱銅錘和筱金櫻兩名女兒從小到大幾乎當一個女兒在養在教,所給予的,不管是吃的、玩的,還是責備、說教,都平均分成兩份給兩人。唯恐自己天平稍有傾斜,立刻引起其中一個嫉妒,從而讓兩個女兒的成長產生長短腿的現象,至於結果為什麽筱銅錘越來越悍,筱銅錘越來越柔,那是她預料不到的。

所以她說話無論說什麽,總是提到一個帶上兩個,雖然今天擺在面前的主題,只有筱金櫻一個人,但是她依然把每句話的內容也牽扯到了筱銅錘。

“櫻兒啊,你是,你姐姐也是,你們從小都很乖,而且都很聰明,我知道,有些事,我只要說一句,你姐姐她馬上就聽得懂,當然,也有些事我要啰嗦很多遍她才會聽進去。你呢,也是一樣,有些事,我只要稍微提一下,你立刻就乖乖聽話。但是也有些特殊情況啦,不管我怎麽說,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對不對?我這樣說,你聽懂了沒?”

筱媽媽說完,看著女兒,好像自己已說得很明白。

“筱太太,你說的是什麽,連我個大人都聽不懂看,你讓你女兒怎麽聽得懂?”陶爸爸感到一頭霧水說。

筱媽媽沒理他,繼續說:“櫻兒啊,戀愛就像吃巧克力,讀書就像吃苦瓜,你最喜歡吃的是巧克力,最不愛吃苦瓜,你姐姐也同樣。你們都喜歡甜,怕苦,我懂。但是,我如果叫你姐姐不要吃巧克力要吃苦瓜,她雖然是十分不情願的,卻還是會聽我的話。而你也一樣,如果我跟你說苦瓜營養比巧克力多,你也會聽,對不對?”

“媽媽,我是真的喜歡陶子明,我跟他在一起,有什麽關系嘛。”筱金櫻扁著嘴撒嬌道。

賈通政一聽這話,立刻皺眉道:“怎麽會沒關系呢這孩子?你們談戀愛會影響學習,這也叫沒關系嗎?”

“櫻兒的學習成績不是總排在全班第五十名以後嗎?已經墊底了還能怎麽影響?”陶子明心直口快地說,筱金櫻忍不住害羞地低下頭。

賈通政感到有一些驚訝,他看著筱媽媽,詢問是否真的如此,筱媽媽含淚又愧疚地點頭,說:“這孩子,講話雖然是直接了一點,不過,他說的是事實。”

“櫻兒同學啊,我跟你說,其實不管會不會影響,你還是應該繼續努力,不能因此徹底放棄學習啊。再說,對你自己沒影響,對陶同學有影響啊。他既然是你喜歡的人,那麽你總該為他想想吧?”賈通政打出了一張感情牌,試圖激發筱金櫻的愧疚心理。

“賈校長,我兒子的成績是全班倒數第一。”陶爸爸充滿愧疚地嘆息道。

賈通政差點馬上掉到桌子下去,看來這兩個學生屬於“玩就玩,反正我也沒多少分”的破罐子破摔型,對此,他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麽勸說,於是,把頭轉向陶爸爸,說:“陶先生,那你對這兩個孩子這麽早談戀愛,有什麽想法?”

“我個人認為啊,年輕人談戀愛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要先把書念好。這道理就好像養豬一樣,必須先把豬餵飽,才能讓兩頭豬進行□□。”陶爸爸養豬養了幾十年,在一行說一行。

賈通政聽了覺得怪怪的,就好像有幾十頭豬往自己的身上拱一樣。他給陶爸爸斟了一杯茶,又擡頭對陶子明和筱金櫻說:“陶家長講的話很有道理,這樣一個凡事都得先重、後輕的道理,你們要懂得分清,對現在的你們來說,學習才是重的,而戀愛是輕的。”

“對!這就好像養豬一樣,多吃多睡長膘才是主要,至於說,偶爾也有那麽一兩頭比較有個性的豬,發情期會表演、會唱歌,但一頭不長膘的豬,它再幸福有什麽用呢?它沒有任何的價值。”陶爸爸抓住賈通政話的尾巴,又扯出一番豬的理論。

“你們的意思我懂,就是只要不影響學習就可以嗎?那我可以答應你們,只要你們允許我們在一起,我這學期開始就努力念書,爭取把成績拼到全班前四十名以內。”陶子明語氣果決地說。

“我也是,要是你們沒有阻止我和陶子明在一起,我也會好好學習,把成績提高十個名次。”筱金櫻也咬唇堅定地說。

“好!櫻兒。要是你真能把成績提高到這個點上,你做什麽媽媽都不阻止你。”筱媽媽見女兒下了那麽大決心,十分開心。

但是賈通政卻又皺起了眉頭,他搖搖頭說:“不行,你們這樣做是違反校規的,要是讓你們開了這道先河,其他同學也紛紛效仿的話——”

賈通政的話還沒有說完,砰的一聲,門被撞開了,筱銅錘氣洶洶地走了進來。她剛才一直和朱大常在外面偷聽。她直接沖著賈通政說道:“校長啊,你的思想可以不要那麽古板嗎?要是每名學生都效仿他們兩個,為了自己喜歡的人願意把成績提高十名,那不是很好嗎?”

“不,你們都太想當然了,一個人只有一顆心,怎麽能二用呢?他們是不可能一邊想著談戀愛又一邊認真讀書的,這只會分散他們的精力。”賈通政說。

“校長,沒有戀愛,我的學習成績完全上不去啊。”筱金櫻輕輕跺著腳,說。

“校長,沒有櫻兒,我的學習成績還再會下降的啊。”陶子明也說。

沒錯,從全班倒數第一下降到全市倒數第一。

“你們聽聽,你們聽聽,現在的學生真是怪哉,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沒有戀愛學習就上不去?戀愛難道還能像腦白金一樣讓學習成績提高嗎?”賈通政無比愕然地說。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不行?”筱銅錘傾身瞪著賈通政說。

“我表示讚成,就好像只要能令豬長膘,用什麽方法都可以。”陶爸爸說。

“那好,如果他們真能考好,我們到時再來重新商量這個事。”賈通政語意含糊地說著,心裏根本不相信他們能一下進步那麽多。

在場幾個人聽到他這麽說,都自然而然將他視作同意了和學生做這項“交易”。只有朱大常聽出賈通政話裏似乎藏著玄機,等將其他人都送走以後,他立刻走到賈通政身邊說:“大人,您這招真的好高明。‘到時再來重新商量這個事’的意思,是不是依然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

“你是說我在欺騙他們嗎?”賈通政臉色一陰,怒瞪著朱大常說。

“啊哈哈哈,怎麽能說是欺騙呢?大人您的手段,應該叫奇思妙想喜羊羊,匠心獨運灰太狼,又叫——”朱大常正諂媚地一邊比劃著幼稚的手勢一邊恭維,卻見賈通政臉色越來越陰沈,趕緊把嘴巴一扁,用兩根手指一比,縫了起來。

“賈通政那顆腦袋裏裝的全是腌醬菜一樣的想法,裏面除一堆被他當作寶的爛菜,根本毫無血肉。其實他的腦袋在剛出生時一定就已經被某一個馬虎醫生的手術刀給不小心劈斷了,為了活命,醫生就在亂墳堆裏撿了顆骷髏頭縫在他脖子上,偏偏這顆骷髏頭是屬於幾百年前的,裏面裝的全是頑固又老舊的思想,所以他才會那樣子古板。”走出校長辦公樓,筱銅錘氣沖沖地對陶櫻二人說。

“姐姐,他是校長大人呢,我們不要背後這樣說他,他已答應過我們那些話,相信他這回還算是開明。”筱金櫻還帶著剛才興奮。

“我不相信,我一點都不相信,我徹底徹底不相信賈通政那老古板到時會真的答應讓你們在一起,他肯定只是隨口說一句,白白消耗你們一個學期,期待你們到時彼此忘情,要是你們到時真做到了,他肯定又會有別的理由,阻止你們在一起。我覺得你們應該繼續相戀,雖然規矩找你們談話一次,但你們不是因此變得遵守規矩,而是變得小心防範規矩。”筱銅錘說。

“姐姐,我們決定了,我們寧可一起去讀書,不當一對以玩樂為全部的情侶,因為我們現在有了學習的動力,就突然覺得讀書真的是件很有趣的事。”筱金櫻說。

“學習難道比戀愛還有趣?”筱銅錘感到不可思議道。

“應該說,戀愛已經和學習變成了一體,我們這學期會一起學習、一起進步,只要能在一起,這對我們來說跟約會沒什麽分別。”陶子明也表現得興致滿滿。

“既然這樣,你們是主角,我也不好再啰嗦什麽。”筱銅錘說著,略一思忖,又道:“這時候我突然又想起賈文憑那個滑頭加豬頭了。經過了一個學期的倒貼,我不知道他現在是已經徹底厭倦我對他的糾纏,還是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一旦被我放空,就整個人失去了活力。”

黃花菜把賈文憑教他寫的那封情書送到了白蘿蔔手上。白蘿蔔是桃花中學初三年的一名粉嫩小女生,她雖然不大看得懂黃花菜送給她的情書,但是,眼下她正處在情竇初開的年紀,對感情的事情非常好奇,所以哪怕送情書的人不是黃花菜,而是一顆卷心菜,她也會照單全收。她立刻回了黃花菜一封信,信紙當然是粉紅的卡通,信封上紮了個蝴蝶結,貌似她還偷偷拿了媽媽的香水噴在上面,然後,托一名長得很不堪入目的短發女生拿去給黃花菜(在我們青澀的青春年華,短發女生雖然缺少追求者,但她們都熱心而且八卦,所以總是充當別人的信鴿)。

這名信鴿的個性很豪放,她站在思椿樓下,手裏舉著那封情書大聲叫喊:“黃花菜,下來拿情書。”

樓上男生見狀紛紛發出壞笑加以圍觀,以為這封情書是她要送給黃花菜的。

小菜正在二樓的澡堂裏洗澡,身上只穿著一條印著憤怒的小鳥圖圖的三角褲,他羞得立刻沖下樓去,拿了情書,連個謝字都不好意思說就跑回宿舍,然後興奮地拆開信封。

信中說:今晚七點,學校的悠然小徑見。

黃花菜身無所長,個性馬虎,看書缺乏耐力,哄女孩子又缺乏細膩。想談戀愛,卻不知道怎麽把握時機,連救了美女也不懂得做人工呼吸。所以至今還沒有女朋友。這在早戀盛行的桃花中學,已經算是大齡剩男。遇上白蘿蔔算是他上輩子修來的冰激淩形狗屎運,以抵消他遇上貝候聆的掃把形衰尾運。這小姑娘比黃花菜小四歲,頭腦無比單純,愛情的蓓蕾一碰即開,黃花菜就算再不濟,卻也輕易地將她泡到了手(或者反而是被泡也說不定)。

到了晚上,他噴香香抹滑滑,刮一刮不存在的胡須,穿上一件型男黑夾克和一條緊身牛仔褲,牛仔褲裏面依然是憤怒的小鳥,然後興匆匆地跑去赴約。

剛出門就看見貝候聆從對面的念奴樓裏走了出來,胸前還抱著一本瘋狂英語的雜志。黃花菜可不想在這麽重要的日子裏被這個催命鬼纏上。他趕緊轉過身去背對著她,等她走遠了才松了一口氣。

隨後,他避開她走的那條路,繞了一條遠程,來到悠然小徑。那裏有一座假山,假山後面是個湖泊,湖邊有一條小路,小路的盡頭有一個拐角,拐角後面是一個半封閉的小空地,像一個天然包廂,是戀人約會的佳所。

黃花菜來到這裏時,看到了打扮成小丸子的白蘿蔔,他慶幸此時裏面沒有其他人,剛好可以和白蘿蔔享受兩人獨立的空間。

兩人剛並肩坐下來,黃花菜立刻就開始打開話匣,像是大灰狼在欺騙小紅帽。他說的情話不需要現實的支撐,他說什麽白蘿蔔就會信什麽,他說他不喜歡圓臉的女生,她的腦袋馬上變成方形,這在橡膠廠的生產流水線上,有個專業術語叫:可塑性。

“我很喜歡小動物,經常餵食那些流浪的小狗狗。”他說狗狗,而不是狗,可見疊音詞並非三歲小孩的專利,小姑娘和騙小姑娘也經常用。其實黃花菜最討厭的就是學校裏面那些流浪狗,整天亂叫害他睡不著覺不說,有時候路上遇到還會追著他跑,如果要讓他在那些狗和貝候聆之間選一個打鉤消失的話,那麽他肯定會選——好吧,他還是選貝候聆。

“你喜歡哪種類型的男生?”黃花菜偶爾也停止自我推銷,問一下顧客有什麽需求。

“我喜歡學習非常棒的。對了,你成績怎麽樣?”白蘿蔔天真地看著他說。

“在班級裏大概排第三。”黃花菜說,他省掉了“第三”後面的“十”字,不管中文語法裏是不是可以這樣省。

“你好棒,你的頭腦一定很聰明,對了,你是什麽星座?”白蘿蔔崇拜地看著他說。

來了,來了,把一個人的智商、品行、脾氣等,全部歸因於星座,這不就是小女生的特征嗎?這麽關鍵的“選婿”條件,白蘿蔔怎麽可能不問?

“不清楚,我是六月份下旬出生的。”黃花菜對星座毫無興趣。——這簡直是泡妞中的大忌。

“那一定是雙子座,這是所有星座裏智商最高的。唉,我是牡羊座,我做過牡羊座的測試題,結果智商值只有七十幾。所以我決定,以後一定要找一個頭腦超級聰明的老公,這樣我們結婚生出的小baby,智商值才會高於全民平均線。”白蘿蔔握著小拳頭堅決地說。

唉,智商值的全民平均線,全民~平均線,全民~平均~線~小女生就是這樣。要想智商高直接喝旺仔牛奶就可以了嘛。星座專家搞這些迷信無聊的玩意來毒害小姑娘,讓她們的腦袋裏充滿這些不切實際的奇怪想法。還好我生得是時候,剛好喝到了雙子座的腦漿,假如我的星座不幸低於我國的智商全民平均線,那豈不是馬上踩到狗屎?

黃花菜心裏一番呵呵後,說:“其實我覺得,我的頭腦跟平常人不太一樣。”

“哦?怎麽說會不一樣呢?”白蘿蔔偏著頭好奇地問。

“我感覺我好像得了某種病,這種病讓我比別人想得更多,在外人眼裏,我好像因此變得很聰明,其實每天要應付自己這麽覆雜的頭腦真的很累。”黃花菜故作無奈地說道,表面是貶低自己,其實暗指自己是個天才,這讓白蘿蔔產生了崇拜,崇拜中,還加入一點同情心,或者叫母性情懷——為什麽老天爺對這個男生那麽不公平,他是個天才,這點真是好可憐。

關於小女生的母性情懷這東西,你敢低估嗎?據我用哈魔望遠鏡的觀察研究,女生十幾歲的時候母性情懷最強烈,尤其是看到迎面走來了異性的關鍵時刻,要是看到流浪的小貓小狗,連飯盒都會從書包裏掏出來,而等到結了婚、生了小孩、當了母親,家裏充滿了硝煙戰火,母性情懷居然消失啦,老公說只要我再給他生個寶寶就獎勵我一輛新車~

“天才總是這樣,痛苦自己,幸福世界。”白蘿蔔嘆息,“對了,我告訴了你我喜歡的男生類型,那你也必須要告訴我,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作為等價交換,你也必須告訴我一個秘密,否則,你的人品就等同於九流敗類。這就是小女生的想法。

“我喜歡像你這樣的女生。不過你的特質非常稀奇,我想,一億個人的人潮裏,恐怕只有半個而已,唉,人海茫茫,想要尋找到心目中的那款愛侶,還真不容易。”

黃花菜雖然嘴笨,但至少懂得“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

果然,白蘿蔔聽了這句話,臉上立即浮起一朵嬌羞又歡喜的紅雲。對於讚美自己外表的話,她不但聽進了耳朵裏,而且在經過腦細胞的吸收後,體積膨脹了十倍。

“那你覺得我是哪樣的?”她更進一步地問。

“漂亮,可愛,美麗。”黃花菜拋出了三個同義詞。

白蘿蔔臉上的紅雲更紅了,她歡喜得說不出話。哎,這就是藍色生死戀啊,十分刺激。

黃花菜看著白蘿蔔那羞紅的臉頰,想起言情小說裏的情節,心想,我要親她一下,今晚的約會才算圓滿。他正要往白蘿蔔臉上貼過去,這時,外面的小路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湖邊的一棵桃樹響了一下,顯然是有人坐在了那裏的木椅上,觸到了樹枝。

那個人開始大聲念瘋狂英語。那是一個女生,聲音的key特別高,破鑼嗓,摧毀了夜晚的氣氛,也打斷了黃花菜的打算。那個吻還沒開始就無疾而終,讓他感到十分郁悶。

是誰?誰在這麽個大晚上來這裏念書,壞他的雅致?那個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黃花菜瞇起眼睛,透過桃樹的密葉望過去。月色之下,那個女生的背影,他是那麽的熟悉。天啊,那不就是貝候聆!他心裏不禁一陣叫苦:為何他無論走到哪都會遇到她?

黃花菜想逃脫已不可能,因為他如果現在要出去,就得從貝候聆面前經過。而如果讓貝候聆看到自己這麽晚還和一個女生在一起,那麽她會放自己走才怪。好在貝候聆對拐角後的這個小空間沒什麽興趣,也沒走進來查看這裏面有沒有人。黃花菜只希望她念一會英語就會離開。

“餵,你給我的這封信是什麽意思,我怎麽看不懂?”白蘿蔔見他久久不說話,就拿出之前他送給她的那封情書,要和他探討。

“看不懂是正常的,我的學識太淵博了,寫的東西一般人是沒法看懂的。”黃花菜臭屁地說道。

“好厲害。那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好讓我變成不是一般人?”白蘿蔔一臉好學寶寶的樣子問。

“簡單。”這一切正中黃花菜下懷,他可以借機顯示自己的學問。於是,他接過那封情書,就著月光,一邊看一邊跟白蘿蔔亂扯起來:

“親愛的小蘿蔔,也就是你,你那雙beautiful的眼睛,實在是深深地令吾歡喜。Beautiful的意思就是——深邃!”黃花菜本來想說漂亮,但是他覺得,誇白蘿蔔的眼睛深邃,更加能夠討好她,反正白蘿蔔平常也不專心學習,應該記不住這個單詞。

他剛說完,桃樹後面的貝候聆突然大聲朗讀道:

“the girl is beautiful,

The clothe is beautiful,

The flower is beautiful,

The bird is beautiful……”

她念的是瘋狂英語,一個簡單的語式總要不斷重覆幾個相似句。

白蘿蔔的英語水平很爛,在這些句子裏她除了beautiful以外其他單詞都懂,她就問:“為什麽說:女生很深邃,衣服很深邃,花兒很深邃,鳥兒很深邃?”

黃花菜見自己穿幫了,趕緊彌補道:“深邃只是beautiful的一個含意,它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就是:漂亮。所以說,女生、衣服、花兒、鳥兒很漂亮,但是,你的眼睛很深邃。”

“哦,原來是這樣啊。”白蘿蔔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小女生畢竟好糊弄,黃花菜心想著,又接著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嗯,這句詩應該怎麽理解呢?”他雖然不喜歡學習,這句詩卻是語文課上剛剛學到的,他至少清楚。不過,高中男生一般不會踏踏實實地翻譯古詩詞,而是喜歡詞意新解,表現一下個性,就比如賈文憑在宿舍裏拿著折扇、穿著內褲模仿語文老師講課語氣時信口胡謅的“非禮啊,梅情操一來,女生宿舍一日之間不見了三條秋褲”。

黃花菜也隨口說道:“這句詩的意思就是,我們宿舍經常丟秋褲,一日丟三條。”

“胡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意思明明不是這樣,你騙我。”白蘿蔔見黃花菜在糊弄自己,語氣略帶慍怒道。

“哈哈!其實我是故意說錯的。因為我剛剛聽到你說你的智商只有七十幾,好像有一點自卑,所以刺探一下你。現在看來,你的腦袋瓜其實挺聰明的嘛。”黃花菜隨即拊掌道。

“是這樣嗎?”白蘿蔔有些將信將疑地問。

“當然咯,難道我還會騙你嗎?”黃花菜肯定地說。

就在這時,桃樹的後面,貝候聆那破鑼嗓子又大聲念道:

“you are a liar,

You are a cunning liar,

You are a hateful liar,

You are a damn liar……”

白蘿蔔剛剛聽到黃花菜誇自己聰明,這會很得意,於是立刻說:“我知道這幾句的意思,它們分別是:你是個騙子,你是個狡猾的騙子,你是個可惡的騙子,你是個該死的騙子。”

“呵呵,是的,你說的沒錯。”黃花菜一邊對白蘿蔔笑著,一邊在心裏將貝候聆撕成碎片。

他又看一眼手中的情書,有生以來,第一次後悔自己平時沒有好好念書,小心翼翼地接著往下說:“思君憶君魂牽夢縈。我欲與君相知,do you agree with me?我思念著你,回憶著你,想你想到連做夢腦筋都打結,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同意嗎?”

就在這時,貝候聆那破鑼嗓子又開始大聲念道:

“I will never agree with you,

I will never talk with you,

I will never see film with you,

I will never date with you.”

黃花菜心裏恨得咬牙切齒,這個背後靈實在討厭,自己說什麽,她就馬上念一句唱反調,感覺她命格和自己犯沖。好在白蘿蔔沒有被幹擾,黃花菜撞響了她的心鐘。

來了,來了,又出現了,那朵嬌羞又可愛的紅雲,白蘿蔔只要一聽到情話,這朵紅雲就會馬上浮現。黃花菜吞了一口口水,重新醞釀了一下方才打算親她的情緒,這時,他又聽到貝候聆那鬼號一樣的聲音:

“I will never kiss with you,

I will never hand in hand with you,

I will never hug with you,

I will never fall in love with you.”

該死,氣氛全被她搞糟了。呼,他做了一個深呼吸。算了,不去聽不去想也不去管,隨便她念,他和白蘿蔔的世界裏沒有貝候聆這個妖孽的存在。

黃花菜抿了一下幹巴巴的嘴唇,把臉漸漸向白蘿蔔靠近。白蘿蔔領會了他的意思,隨即閉上眼睛,擡起下巴,假裝自己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兩人心裏都充滿了興奮,心中小鹿都在狂奔亂跳,即使貝候聆的瘋狂英語讀得更加瘋狂了,簡直像深夜的一頭餓狼在嚎。

就在兩人即將初嘗好奇羞吻的一刻,叮!在他們身後的假山上,一名大黃蜂悄悄爬上了高處,這是一只頗殘忍的雌蜂,她趴伏在假山的最頂端,就像是一頂香蕉皮掛著,手裏抓著一部傻瓜相機,鏡頭事先已經對焦好,就為了等待這個關鍵的時刻。

萬事俱備,快門的按下就只剩下瞬間,黃花菜和白蘿蔔的嘴唇距離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但是,意外就在那一瞬間發生,只聽啪嗒一聲,夜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

黃花菜和白蘿蔔的動作頓時僵住,貝氏的鬼哭狼嚎也霎時停止。剎那間,天地無比靜謐,夜空中彌漫著恐怖的氣息。每一方都在默默搜尋著那個異響的來源。

假山上面的那個人也傻掉了,她依舊趴著,兩只舉著相機的手定在空中,一動不動。聲音就是她產生出來的,她本以為自己就快成功了,哪知道太過興奮,腳上的一只拖鞋竟然沒夾緊,掉了下去,沿著假山往下滾,最終啪嗒一聲掉入湖水裏,導致驚動了正在作案的情侶。

黃花菜先是轉頭看向他身後的湖,湖面還在微微蕩漾著一圈圈漣漪,上面飄著一只橡膠拖鞋,蕩悠悠如同一只小扁舟,除此以外,還倒映著一個人影。他又順著假山的陡坡擡頭往上望,剛好看到天空中的月亮,以及月下那名怪客,陰森、恐怖,就像一名殺手,手裏拿的不是殺人的武器,卻更勝殺人的武器。啊!那是一部聰明的傻瓜相機,鏡頭正對準了他們,它到底要幹嗎?它要偷拍他們!對他來說,這簡直比發射子彈的槍炮更可怕。

白蘿蔔顯然比黃花菜更清醒些,她立刻一手將他推開,然後雙手捂著臉,像只受驚嚇的野鴨一樣,朝著外面的小路狂奔。

那名大黃蜂在感到一陣失望之後,重新拿穩相機。雖然已經驚動了粉蝶兒,錯過了拍照的最佳時機,但她依然想補拍一個後續鏡頭勉強回去交差。

見此黃花菜慌張得丟了魂,他顧不上外面還有那個最為難纏的雞婆貝候聆,就拔腿往外跑,結果,剛跑到拐角處,就和正要走進來的貝候聆迎面撞在了一起。

“壞蛋!這麽晚了,你在這做什麽!”貝候聆一看是黃花菜,立刻挺胸擋住他的去路,喝道。

“快點讓開,我有急事。”黃花菜懶得多和她啰嗦。

“你跑什麽?莫非有什麽妖魔鬼怪纏上你?你最好馬上告訴我,你晚上到底在這幹什麽!”貝候聆張開雙臂,死死地擋住他。

“有人要偷拍我,我不趕緊跑一定會遭殃。”黃花菜說著想把她推開。

“騙鬼!你又不是什麽大明星,誰會稀罕偷拍你!哦,難道——我知道了,壞蛋!又在這不務正業!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你都完成了沒?”貝候聆明白他在做什麽事後,感到痛心又生氣。

“和你有什麽關系?我又不是你兒子。”黃花菜氣急敗壞地叫道。

“你不是?”貝候聆昂頭挺胸地瞪著他。

“廢話,我當然不是。”黃花菜說。

“你有種再說一遍。”貝候聆說。

“我肯定不是,這難道還用再說?”黃花菜說。

“我要偏說你是呢?”貝候聆說。

“我就不是,問幾遍也一樣。”黃花菜說。

“你膽子越來越粗了是不是?我說你是你就是。”貝候聆說。

“天啊,我從沒見過你這樣蠻橫的人。你走,讓我過。”黃花菜推她。

“我不!”貝候聆擋。

“讓我過,你走。”黃花菜再推。

“就不!”貝候聆再擋。

“你不走可要對你動粗了。”黃花菜捏起拳頭威脅她。

“來啊來啊!——你敢!來試試看啊!——我借你十個膽!你快打我一下啊!——我還不知道你骨頭是硬還是軟!和我來橫的啊!”貝候聆步步緊逼道。

“好男不跟女鬥,我是一個堂堂的男子漢,懶得理你。”黃花菜拿她沒辦法,只好說。

“你也好意思說自己是男子漢?男子漢就要懂得上進。走,跟我回去念書。”貝候聆說著拖住他就走。

“你這催命鬼!我,我……我還怕了你不成,我跟你拼了。”黃花菜一急,低下頭去,像一頭發怒的蠻牛,朝貝候聆的心口撞去。

“哎呀,你這壞蛋,你還真敢碰我,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皮扯成刀削面。”貝候聆揪住黃花菜的上衣後領,拎著他不停轉圈圈。黃花菜屢次想要進攻她,卻總是被她甩得遠遠的。最後,他只覺得頭暈目眩,兩腳再也站不直。而貝候聆也是同樣,一不小心轉了太多圈,頭也暈了,身體往後倒去。黃花菜隨著她一起倒下去,順勢對著她的嘴唇竟親了下去。

嘩啦啦!天空打下一串霹靂,也無法驚醒黃花菜瞬間麻痹的神經。誰能告訴他,老天爺為什麽會安排劇情這樣發展?他本來是想要吻白蘿蔔,竟然偏偏吻上了貝閻羅!

卡擦一聲,那名大黃蜂發現這個意外的驚喜鏡頭,馬上按下了相機快門,拍下這擦槍走火的一幕。然後她就飛快地爬下假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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